【忍亂】表面上雖然是文食滿但實際上還是偏留文的文食滿長篇(到底#
* 日安、這裡是飛,本篇為今年五月忍亂場出刊的文次本內文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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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自己不愛睡覺、只是因為有太多該做應做卻未完成的事情積在手邊,篩選下便沒了睡眠的時間而已。
文次郎從不覺得少了睡眠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原先已經很重的黑眼圈再更深一層罷了,但反觀身邊的、不管是教師還是同級生或是後輩們,只要見到自己第一句招呼語現在全都變成了「你昨天有沒有睡覺?」,這讓文次郎覺得有點微妙。
然後講這句話講得最兇的、除了同室的仙藏之外,大概非伊作莫屬了吧。
「真是的我不是叫你一定要睡的嗎?」看著文次郎整個已經呈現死白的眼神,伊作也難得火大了起來,「就算不會累也給我好好躺平啦,肯定躺一下就睡到死了。」
「睡到死的話我會困擾的。」不耐地錯開伊作盯著自己的目光,好吧其實文次郎自己也知道十天沒睡聽起來真的很驚悚,但真的就完全不會累啊又能怎麼辦。
「好啦重點不是睡死,我今天去跟新野老師問來了調整睡眠的配方,下午做好就會帶過去給你,不要亂跑喔。」
「幹嘛那麼麻煩?」
「添人麻煩的到底是誰啦!文次郎!」
「……好、好啦好啦。」
不曉得為什麼、對伊作就是強硬不了態度更是兇狠不起來的,文次郎也只好無奈地聳聳肩、勉強算是答應下來了。
*
下午的會計委員會室裡、正當文次郎埋首於帳本堆時、伊作依約前來敲門了。
「伊作你……還真的來了啊。」
因為主要的計算已經完成,會室裡目前只剩下身為委員長的文次郎在做最後的確認。
抬起頭來看向門口後,文次郎嘆了口氣,停下手上撥算盤的動作後,默默地看著伊作端著什麼東西走向自己。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伊作走到了桌前、將手上端著的小茶杯放到文次郎眼前,「那、喝掉。」
「我應該有權利知道這杯東西是什麼吧?」看了眼茶杯裡的液體,文次郎有些膽顫心驚。
「呃……藥。」
伊作你也省略太多了有點可怕!
這下文次郎被嚇得往後退了些,生怕伊作直接一手就塞進自己嘴裡。
就只有在這種時候、伊作的強悍才會被突顯出來……真不知對伊作而言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就是了。
「放心啦這個藥是新野老師配的,我只是照新野老師說的比例調給你喝而已。有沒有安心一點了?」
伊作也跟著坐了下來、隔著張桌子對著一臉不信任的文次郎笑笑。
然後文次郎堅定地搖搖頭。
「……那我請仙藏來一起勸你好了。」畢竟一剛開始提議要自己調藥給文次郎的人是仙藏。
「我很樂意現在馬上喝掉它。」
然後文次郎光速揮過手從桌上取走茶杯,一仰頸就全下肚去了。
「……咦?」
沒有預期的怪味、也沒有預期中的中毒反應。
再更精確來說……是根本連點味道都沒有。
就像是水一般。無色無味、完全沒有一點在喝藥湯的感覺。
「伊作、你是不是錯拿成水來給我了?」實在太詭異了,文次郎將茶杯放回桌上推向對方後,困惑地開口問道。
「沒有喔。」伊作搖搖頭。
「那為什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因為這藥的濃度調得非常非常──淡,所以才會沒味道的吧。」伊作想了下新野老師交代自己調配的比例,並如此回應道。
「啊對了、也因為這藥的濃度很淡,所以要持續喝上一個月喔。」
「欸欸欸!?那麼麻煩我才--」
「仙藏。」
「--好我喝。」
「很好!我想仙藏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地拿起茶杯起身,伊作伸手摸摸文次郎的頭、趁對方還沒打掉自己的手之前就抽手離開會室。
貌似抓到了些什麼小開關可以方便地來說服眼前這個總是有點死腦筋的同學了呢、伊作純良的笑容貌似染上了一絲透黑。
*
結果事情還是落到仙藏身上來了,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答應伊作了。
默默地看著室友遞給自己的那杯茶,文次郎無奈地一邊喝一邊想著。
「是說文次郎、這藥你覺得有用嗎?」
也同樣察覺到這淡得跟水一般樣的藥、仙藏接過文次郎遞來的杯子,順口問道。
「也才喝沒幾天是要多有用……呼哈--」
文次郎打了個呵欠。
仙藏臉上笑容再現。
「真有用!」然後給了文次郎一個拇指。
「什麼啦!」
「既然累了就立刻鋪床去睡覺吧、文次郎。」
接著指指放棉被的櫥櫃,仙藏用著不容許對方拒絕一般的語氣、命令文次郎立刻去拿棉被出來。
總覺得違抗對方的話、今晚就得去外頭的坑裡睡了的文次郎只好默默起身去取棉被來。
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上覺得睏還是頭一遭,文次郎在仙藏熄了燈火後、想著。
反正肯定睡不著的啦……等等等仙藏睡著之後再起來出發去進行夜間訓練吧。
是說也好久沒跟小平太和長次一起出去鍛鍊了說……
嗯……小平太啊……
當文次郎再度睜開眼,錯愕地發現到室外的光已經照進房裡時,登時整個人傻在棉被裡、瞪著天花板,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文次郎、你醒來了啊。」
然後是不遠處的仙藏的聲音。
立馬一翻身坐起身子來,看著已經換好衣裝的仙藏,文次郎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睡著了……?」
結果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晌、擠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仙藏又好氣又好笑地回道:「已經早上了、文次郎。」
只差眼球沒飛出眼眶外的一般的震驚呢。
看著根本下巴掉下來的文次郎,仙藏看著看著又覺得好笑。
「再不起來第一堂的實技課就要遲到了喔。」
「……喔、喔。」
貌似是已經驚嚇到整個麻木掉了,文次郎嘴裡咬著單音地、僵硬地起身收拾被褥。
「文次郎、你再錯愕時間也不會變回昨天晚上的。」
「廢話我知道啦!」
腦羞地將被子給捲成一球胡亂塞回櫃內、文次郎悶著頭快步走過仙藏出房門去盥洗了。
看著還穿著睡服的文次郎的背影、仙藏笑得有些玄、卻又有點開心似地。
*
「欸欸--文次郎已經睡了嗎?最近他都好早睡喔。」
無趣地在棉被上翻滾來翻滾去的,小平太嘟著嘴著實感到了極大的不滿足。
嚷嚷著、然後又滾著滾著,滾到了現在還坐在桌前讀著卷冊的長次身邊,頗是無聊地扯了扯長次的衣擺、又開始哀哀叫了起來。
然後、桌前幽幽地傳來一句。
「小平太、你不要去吵文次郎喔。」
一眼看穿室友接下來想做的惡作劇,長次低語道。
「欸。」
才正想偷偷摸摸溜出去的小平太瞬間被抓包了。
為了確保能順利調整文次郎的睡眠習慣、前幾天仙藏已經來拜託自己看好這總是隨時暴走的好室友。
其實也頗想再三個人一起進行夜間訓練的長次還是暗暗地壓下了這念頭,伸手拉住了還是想趁機偷偷摸出去的小平太。
「嗚嗚--」小平太不滿地推了推長次的腰,「長次你又不准我出去,又不准我去找文次郎玩,要不然你陪我嗎我好無聊喔!書明天再看就好了啊來陪我啦!」
然後推著推著就不小心用上本氣地將長次推倒在地上,小平太抓住長次就往棉被上拖去。
無奈地嘆了口氣、長次只好對小平太點點頭,然後捏捏小平太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要他先放開自己。
重新從地上爬回桌前,收拾了下桌面後,順手熄了燈才上了床去。
……不過不曉得這樣限制小平太、到底能限制多久……?
有些擔心總是突如其然地就開始咚咚地暴衝的小平太,也擔心自己到底還能壓制小平太的行動多久的,長次悄悄地皺了下眉,表情變得更是嚴肅。
然後下一秒就被小平太扯著臉頰給捏著玩了。
「……小力點、會痛。」
「要不然換捏其他地方好了!」
「……算了你繼續。」
*
事情開始顯得不對勁的時間點,是在持續喝那藥湯後的兩個禮拜左右。
授課結束後,文次郎和仙藏留在教室裡向老師請教了些疑問後,並一同離開教室準備前往練習場。
「最近看你的臉有種越看越順眼的感覺呢、文次郎。」
「說得好像之前看我很不順眼一樣是怎樣啦仙藏。」
「的確有時會想送你兩拳讓你黑眼圈再深個一輪啦。」
「你!」
「是說你最近有種……變年輕了的感覺。」
仙藏突地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文次郎一眼。
看的文次郎有點想拿算盤往仙藏頭上敲下去。
「從四十五歲的大叔來到二十八歲的大叔了呢、外表年齡將近要砍半了有沒有開心一點?」
「被你這樣講誰會高興啦!」
火大地真的從懷裡掏出算盤來的文次郎正準備不顧一切地砸下去時,突然間動作停格了瞬。
「……」然後用力抽動了下鼻子,「仙藏你身上有帶火藥嗎?」
被突然間這麼一問、仙藏也楞了下,「沒、沒有啊。今天下午打算到火藥庫去調製新配方的,所以現在身上沒有帶、寶祿火矢也沒有。……怎麼了嗎?」
看著文次郎有些凝重的表情,仙藏順口問道。
「有火藥的味道。」收起高舉過頭的算盤,文次郎向四周嗅了嗅,如此說著。
「有嗎?」也跟著一起用力聞聞、但仙藏卻連點煙硝味都沒聞到。
「……怪了、火藥味很明顯啊。」
「會不會是你多心了?」
「嗯……嗯?」
就在六伊兩人四處嗅嗅尋找氣味來源時,仙藏眼尖地發現了轉角處走出了一個人來。
「嗯?潮江前輩、立花前輩,在走廊上做什麼呢?」
正好打此路過的久久知禮貌地向前輩打聲招呼。
「沒什麼……文次郎?」
想說身邊照理來講應該會給點聲音的、卻沒聽到文次郎講話,仙藏困惑地轉頭看了室友一眼。
只見文次郎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語不發地盯著久久知猛瞧。
「怎麼了嗎?」也感覺到文次郎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久久知跟著感到了些許不自在地開口發問了。
看了眼文次郎、再看了眼久久知,仙藏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久久知你、剛剛有去火藥庫嗎?」
「嗯?喔、有啊。」久久知亮了下手上的簿本、「土井老師拜託我們火藥委員會去複查火藥量的紀錄,所以我剛剛跟鷹丸兩個人在火藥庫裡檢查庫存。現在正要拿記錄表過去給土井老師而已。」
「這樣啊……那不打擾你了、趕快送過去吧。」
伸手拍拍久久知的肩膀,然後推了下對方示意要他快點離開,雖然久久知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地再度跨開步伐,路過兩人後向教職員室的方向走去。
「……好了、文次郎,解釋一下吧。」
目送久久知的背影消失在下一個轉角後,仙藏轉回頭來、看了文次郎一眼。
後者則是將按在臉上的手挪開,表情卻同仙藏一般困惑。
「我也不知道啊……就突然聞到了。」文次郎看著久久知走過的方向,又伸手捏了下自己的鼻子。
「我也是等到久久知有經過我旁邊的時候才有聞到火藥的味道,總不可能你鼻子突然變靈了吧?」
但文次郎卻緊緊皺著眉頭,貌似在思考著什麼。
「……就當做是錯覺吧,」然後文次郎擅自結束掉話題,並催促著仙藏離開,「也可能只是我想太多而已。」
因為時間上也有所耽擱,於是仙藏這次就也不再追問的,沈默地跟上文次郎的腳步向前走去。
(但我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單純才對。)
仙藏眼神犀利地盯著文次郎的背後,如此思索著。
*
事實證明了、事情果然不單純。
自那次在廊上偶遇久久知時的意外後,文次郎發現自己的嗅覺似乎真的變得敏銳許多。
短短幾天內,除了火藥味,文次郎對於鐵鏽的氣味也變得敏感不少。對於身為忍蛋們的學生而言、身上必定是少不了許多兵器的,於是文次郎最近總是能嗅到濃濃的金屬味。
雖然文次郎是不討厭這種氣味、但還是覺得頗微妙的,俗話說事出必有因,那麼自己突然變成這樣、是否也該會有個源頭才對呢?
於是文次郎很認真的開始回想起最近的生活,然後他發現了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變數。
「……所以你就來問我那個藥的事情了嗎?」伊作沒停下手上正捲著繃帶的動作,只是分神抬起頭來看了眼特地跑來醫務室裡的文次郎,平淡地問道。
「不管怎麼想、都只想得到問題就出在那個藥上面……所以伊作、你知道些什麼嗎?」文次郎苦著張臉問道。
「……好吧、其實我沒跟你說的是那個藥有副作用。」像是沒事人一般地、伊作說出了讓文次郎有點想暴打對方一頓的事實。
「但是新野老師叫我先不要跟你說、因為不一定每個人都會出現,所以……喔嗚!?」
「好歹也先告知一聲啦混帳!」嗯結果還是忍不住一拳就過去了呢文次郎。
「唔嗚嗚──就是因為知道跟你說了你就打死都不會碰那個藥所以才不跟你說的啊!」
捂著方才被敲的頭頂,伊作根本是欲哭無淚地替自己辯解道:「但是那個藥對調整睡眠而言是真的有效對吧!新野老師說過、它的副作用是有可能會讓五感變得敏感,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出現副作用的影響啊……」
「……」好吧其實是不困擾啦,反正自己也不會說討厭這種氣味。
但文次郎還有另一個疑點想弄清楚的。
「但我的狀況好像是只針對某幾種味道特別敏感而已,這又該怎麼解釋?」
觀察至今,文次郎發現自己的鼻子只對火藥味、鐵鏽味和血腥味這三種氣味敏感。
照理說要靈、就應該全部都靈了才對,但這種限定性著實讓文次郎摸不著頭緒。
「欸……我也不知、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看著文次郎這次舉起的是十公斤算盤、伊作瞬間改口說道:「等新野老師回來我再幫你問問新野老師啦好不好……」
「新野老師呢?」
「最近出差中、現在人不在校園裡啊。」伊作淚目、害怕地盯著文次郎手上的算盤看。
這樣的話、就算再怎麼威脅伊作看來也得不到回答了呢。文次郎只好悻悻然放下算盤,賭氣地再度盤腿坐下。
「那你至少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先讓這樣的症狀緩解些吧,伊作。」保健委員長應該不只是掛名的才對。
「不知道。」
文次郎的右手再度探進懷裡。
「就、就真的不知道咩……」伊作再度嚇得聳起肩頭來猛搖頭,「這個藥的詳細就連新野老師都沒有告訴我啊、如果知道是什麼樣的草藥我還有辦法可想,但連這到底是用什麼煉製出來的都不知道的話、我也沒輒啊……」
文次郎狠狠地瞪了伊作幾眼,確定對方沒有在呼攏自己的意思,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追問。
再三叮嚀伊作只要新野老師一回到學園裡就要立刻通知自己,文次郎這才起身離開醫務室。
「……」一面捲著繃帶、一面目送著文次郎離開室內,伊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的。
「啊啊──!」然後忽然大叫著站起身來、慌張地跑到走廊上,朝還未走遠的文次郎大聲喊道:
「文次郎!你不能擅自斷藥喔!」
嗯然後伊作就得到了一個完美的滑倒回應自己。
「我先說這是新野老師要你喝一個月的、如果中途斷藥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喔!」
遠處原本已經爬起來正想衝過來的人又再一次完美地滑倒了。
「就這樣!」
最後一句吼完後、伊作人立馬縮回醫務室裡,關好門後立刻逃回桌邊。
……結果文次郎並沒有如自己預料的殺回醫務室來敲死自己、伊作著實為此鬆了口氣。
但對方會不會乖乖聽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呢。
伊作想想、還是決定走一趟去拜託仙藏繼續盯著文次郎比較妥當。
*
於是在服藥的這一個月中,文次郎雖然睡眠習慣是被調整得頗為正常了,但因為經常嗅得到這些刺激性頗重的氣味、依然還是睡得不怎麼安穩。
那天和伊作商量(?)過後的結果雖然很難接受、但自己也很清楚隨意斷藥的下場或許會比現在還來得淒慘,所以文次郎終究還是乖乖地繼續喝了。
然後、從今天開始算起,就是用藥的最後五天了。
*
「今天還是一樣?」
文次郎和仙藏正走在廊上,在經過四綠的教室時,文次郎反射性地皺起眉頭來。
仙藏明白他是嗅到了四綠裡以火器控出了名的田村三木衛門身上的火藥味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嗯。」
雖然不討厭、但終歸還是相當醒腦的氣味,文次郎伸手揉揉自己的眉間,用鼻子哼了聲回答了仙藏。
「是說你怎麼會知道你嗅得到血腥味啊?自己受傷的時候聞到的嗎?」
仙藏可以理解火藥味和鏽鐵氣味出現在校園內,但當時聽到文次郎對血的氣味也同樣敏感時,這個問題就一直擱在心裡,今天終於想起來便順口問問了。
「嗯?喔、那個嗎?」文次郎游移了下眼神貌似在思索著,「我記得第一次嗅到血腥味的時候是……在剛進行完生物委員會活動的竹谷身上聞到的。」
「竹谷?」難不成生物委員會例行活動還包括打獵嗎?
「對、只有竹谷,」文次郎一面想著、一面也露出了有些不解的表情。
「其他生物委員身上都沒有,獨獨只有竹谷身上有那麼重的血的氣味……」
「你沒問他原因嗎?」
文次郎遺憾地搖搖頭。
「嘖。」仙藏則是可惜了沒有緣由可以聽聽。
「……是說、真的就只對這三個味道有反應而已呢。原本還想說會不會再多加幾種,但看來應該就這樣了吧。」
「嗯。畢竟也只剩下五天。」仙藏表同意地點點頭、「但當然是再多幾種我才有樂子每天看啊。」
「喂!」文次郎只好斜眼瞪了仙藏一眼、弱弱地表示抗議。
於此時、文次郎突然又抽動了幾下鼻子後,瞬間臉全皺成一團了,連帶地嚇了仙藏一小跳。
「欸、怎麼了?」
「突然……有種很噁心的味道……」反射性地捂住嘴,文次郎猛甩頭似乎是想試著把氣味給甩開的,只可惜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文次郎竭盡氣力地擠出最後一句話來:
「我先走一步……」
語音方落、文次郎人就瞬間自原地消失了。
楞楞地看著文次郎飛馳著奔向遠方,仙藏還摸不著頭緒地、卻在這時從自己身後遠遠傳來某人的怪吼怪叫聲來了。
「文次郎你這個混帳ㄤㄤㄤ--ㄤ?……仙藏?」
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在廊上全力衝刺過來的留三郎的眼神。仙藏只無聲地抬起手來向留三郎擺擺,「唷。」
「現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吧!」留三郎根本整個人都在噴火一般地、橫眉豎目地瞪著仙藏:「文次郎呢?」
「剛走掉了。」仙藏無謂地聳聳肩、道。
「什麼--!」然後是一聲拉長的怒嚎、嚎到仙藏覺得耳朵有點痛。
「文次郎那混帳到底!跑什麼跑啊!混蛋給我站住!」
看來真的是怒火在燒心一般地,留三郎立馬衝過仙藏身邊、高速向著文次郎離去的方向如箭般地飛衝而去。
……於是仙藏一個人被冷落在廊上。
默默地回想了下文次郎的表情、接著再把途中殺進來的留三郎放進去一起想了想。
不一會兒,仙藏突然笑開來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文次郎。」
純黑的笑容揚起、仙藏幸災樂禍地抬眼看了下兩人消失的方向後,心情愉悅地打算前往六葉長屋。
「答應了伊作有任何變動都要跟他說一聲的、雖然還不確定但還是先告知一下好了。」
順便等著看好戲囉。
仙藏的身影也同前幾人一般地、瞬間消失在廊上。
*
文次郎這兩天總是躲著留三郎。
不、與其說是躲著自己,倒不如說是他從自己身邊逃開一般。
總覺得有股鬱悶無處宣洩的、留三郎就算想抓人來問理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見不到。
明明就在同一個學園裡、不過才隔了幾個房間的距離的不是嗎?
「文次郎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啦!!!可惡!!!」
火大地將手上的書冊給狠狠摔向牆壁,留三郎越想越氣,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嘛嘛……留三郎你冷靜點啦。」
看著瀕臨忍耐極限的留三郎,伊作所能做的也只剩下安撫對方而已。
起身將留三郎摔飛出去的簿本拾起,然後走到留三郎身邊坐下。
順順留三郎的背後,伊作不再說話了。
不甘心地咬咬下唇,也覺得自己在房間裡發脾氣很不恰當,留三郎只好默默將火氣壓回心裡。
「……抱歉、沒事了。快睡吧。」
明天一定要抓到文次郎那傢伙好好暴打他一頓才能釋懷啦可惡。
豎著眉、滿腦子都在想文次郎的留三郎躺上床鋪後,暗暗地決定了明天的行動目標。
*
然而事情卻沒想像中的順利。
這或許是留三郎打從認識對方開始、第一次追不到文次郎的狀況。
《 試閱部分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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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次郎從不覺得少了睡眠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原先已經很重的黑眼圈再更深一層罷了,但反觀身邊的、不管是教師還是同級生或是後輩們,只要見到自己第一句招呼語現在全都變成了「你昨天有沒有睡覺?」,這讓文次郎覺得有點微妙。
然後講這句話講得最兇的、除了同室的仙藏之外,大概非伊作莫屬了吧。
「真是的我不是叫你一定要睡的嗎?」看著文次郎整個已經呈現死白的眼神,伊作也難得火大了起來,「就算不會累也給我好好躺平啦,肯定躺一下就睡到死了。」
「睡到死的話我會困擾的。」不耐地錯開伊作盯著自己的目光,好吧其實文次郎自己也知道十天沒睡聽起來真的很驚悚,但真的就完全不會累啊又能怎麼辦。
「好啦重點不是睡死,我今天去跟新野老師問來了調整睡眠的配方,下午做好就會帶過去給你,不要亂跑喔。」
「幹嘛那麼麻煩?」
「添人麻煩的到底是誰啦!文次郎!」
「……好、好啦好啦。」
不曉得為什麼、對伊作就是強硬不了態度更是兇狠不起來的,文次郎也只好無奈地聳聳肩、勉強算是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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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會計委員會室裡、正當文次郎埋首於帳本堆時、伊作依約前來敲門了。
「伊作你……還真的來了啊。」
因為主要的計算已經完成,會室裡目前只剩下身為委員長的文次郎在做最後的確認。
抬起頭來看向門口後,文次郎嘆了口氣,停下手上撥算盤的動作後,默默地看著伊作端著什麼東西走向自己。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伊作走到了桌前、將手上端著的小茶杯放到文次郎眼前,「那、喝掉。」
「我應該有權利知道這杯東西是什麼吧?」看了眼茶杯裡的液體,文次郎有些膽顫心驚。
「呃……藥。」
伊作你也省略太多了有點可怕!
這下文次郎被嚇得往後退了些,生怕伊作直接一手就塞進自己嘴裡。
就只有在這種時候、伊作的強悍才會被突顯出來……真不知對伊作而言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就是了。
「放心啦這個藥是新野老師配的,我只是照新野老師說的比例調給你喝而已。有沒有安心一點了?」
伊作也跟著坐了下來、隔著張桌子對著一臉不信任的文次郎笑笑。
然後文次郎堅定地搖搖頭。
「……那我請仙藏來一起勸你好了。」畢竟一剛開始提議要自己調藥給文次郎的人是仙藏。
「我很樂意現在馬上喝掉它。」
然後文次郎光速揮過手從桌上取走茶杯,一仰頸就全下肚去了。
「……咦?」
沒有預期的怪味、也沒有預期中的中毒反應。
再更精確來說……是根本連點味道都沒有。
就像是水一般。無色無味、完全沒有一點在喝藥湯的感覺。
「伊作、你是不是錯拿成水來給我了?」實在太詭異了,文次郎將茶杯放回桌上推向對方後,困惑地開口問道。
「沒有喔。」伊作搖搖頭。
「那為什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因為這藥的濃度調得非常非常──淡,所以才會沒味道的吧。」伊作想了下新野老師交代自己調配的比例,並如此回應道。
「啊對了、也因為這藥的濃度很淡,所以要持續喝上一個月喔。」
「欸欸欸!?那麼麻煩我才--」
「仙藏。」
「--好我喝。」
「很好!我想仙藏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地拿起茶杯起身,伊作伸手摸摸文次郎的頭、趁對方還沒打掉自己的手之前就抽手離開會室。
貌似抓到了些什麼小開關可以方便地來說服眼前這個總是有點死腦筋的同學了呢、伊作純良的笑容貌似染上了一絲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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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情還是落到仙藏身上來了,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答應伊作了。
默默地看著室友遞給自己的那杯茶,文次郎無奈地一邊喝一邊想著。
「是說文次郎、這藥你覺得有用嗎?」
也同樣察覺到這淡得跟水一般樣的藥、仙藏接過文次郎遞來的杯子,順口問道。
「也才喝沒幾天是要多有用……呼哈--」
文次郎打了個呵欠。
仙藏臉上笑容再現。
「真有用!」然後給了文次郎一個拇指。
「什麼啦!」
「既然累了就立刻鋪床去睡覺吧、文次郎。」
接著指指放棉被的櫥櫃,仙藏用著不容許對方拒絕一般的語氣、命令文次郎立刻去拿棉被出來。
總覺得違抗對方的話、今晚就得去外頭的坑裡睡了的文次郎只好默默起身去取棉被來。
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上覺得睏還是頭一遭,文次郎在仙藏熄了燈火後、想著。
反正肯定睡不著的啦……等等等仙藏睡著之後再起來出發去進行夜間訓練吧。
是說也好久沒跟小平太和長次一起出去鍛鍊了說……
嗯……小平太啊……
當文次郎再度睜開眼,錯愕地發現到室外的光已經照進房裡時,登時整個人傻在棉被裡、瞪著天花板,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文次郎、你醒來了啊。」
然後是不遠處的仙藏的聲音。
立馬一翻身坐起身子來,看著已經換好衣裝的仙藏,文次郎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睡著了……?」
結果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晌、擠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仙藏又好氣又好笑地回道:「已經早上了、文次郎。」
只差眼球沒飛出眼眶外的一般的震驚呢。
看著根本下巴掉下來的文次郎,仙藏看著看著又覺得好笑。
「再不起來第一堂的實技課就要遲到了喔。」
「……喔、喔。」
貌似是已經驚嚇到整個麻木掉了,文次郎嘴裡咬著單音地、僵硬地起身收拾被褥。
「文次郎、你再錯愕時間也不會變回昨天晚上的。」
「廢話我知道啦!」
腦羞地將被子給捲成一球胡亂塞回櫃內、文次郎悶著頭快步走過仙藏出房門去盥洗了。
看著還穿著睡服的文次郎的背影、仙藏笑得有些玄、卻又有點開心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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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文次郎已經睡了嗎?最近他都好早睡喔。」
無趣地在棉被上翻滾來翻滾去的,小平太嘟著嘴著實感到了極大的不滿足。
嚷嚷著、然後又滾著滾著,滾到了現在還坐在桌前讀著卷冊的長次身邊,頗是無聊地扯了扯長次的衣擺、又開始哀哀叫了起來。
然後、桌前幽幽地傳來一句。
「小平太、你不要去吵文次郎喔。」
一眼看穿室友接下來想做的惡作劇,長次低語道。
「欸。」
才正想偷偷摸摸溜出去的小平太瞬間被抓包了。
為了確保能順利調整文次郎的睡眠習慣、前幾天仙藏已經來拜託自己看好這總是隨時暴走的好室友。
其實也頗想再三個人一起進行夜間訓練的長次還是暗暗地壓下了這念頭,伸手拉住了還是想趁機偷偷摸出去的小平太。
「嗚嗚--」小平太不滿地推了推長次的腰,「長次你又不准我出去,又不准我去找文次郎玩,要不然你陪我嗎我好無聊喔!書明天再看就好了啊來陪我啦!」
然後推著推著就不小心用上本氣地將長次推倒在地上,小平太抓住長次就往棉被上拖去。
無奈地嘆了口氣、長次只好對小平太點點頭,然後捏捏小平太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要他先放開自己。
重新從地上爬回桌前,收拾了下桌面後,順手熄了燈才上了床去。
……不過不曉得這樣限制小平太、到底能限制多久……?
有些擔心總是突如其然地就開始咚咚地暴衝的小平太,也擔心自己到底還能壓制小平太的行動多久的,長次悄悄地皺了下眉,表情變得更是嚴肅。
然後下一秒就被小平太扯著臉頰給捏著玩了。
「……小力點、會痛。」
「要不然換捏其他地方好了!」
「……算了你繼續。」
*
事情開始顯得不對勁的時間點,是在持續喝那藥湯後的兩個禮拜左右。
授課結束後,文次郎和仙藏留在教室裡向老師請教了些疑問後,並一同離開教室準備前往練習場。
「最近看你的臉有種越看越順眼的感覺呢、文次郎。」
「說得好像之前看我很不順眼一樣是怎樣啦仙藏。」
「的確有時會想送你兩拳讓你黑眼圈再深個一輪啦。」
「你!」
「是說你最近有種……變年輕了的感覺。」
仙藏突地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文次郎一眼。
看的文次郎有點想拿算盤往仙藏頭上敲下去。
「從四十五歲的大叔來到二十八歲的大叔了呢、外表年齡將近要砍半了有沒有開心一點?」
「被你這樣講誰會高興啦!」
火大地真的從懷裡掏出算盤來的文次郎正準備不顧一切地砸下去時,突然間動作停格了瞬。
「……」然後用力抽動了下鼻子,「仙藏你身上有帶火藥嗎?」
被突然間這麼一問、仙藏也楞了下,「沒、沒有啊。今天下午打算到火藥庫去調製新配方的,所以現在身上沒有帶、寶祿火矢也沒有。……怎麼了嗎?」
看著文次郎有些凝重的表情,仙藏順口問道。
「有火藥的味道。」收起高舉過頭的算盤,文次郎向四周嗅了嗅,如此說著。
「有嗎?」也跟著一起用力聞聞、但仙藏卻連點煙硝味都沒聞到。
「……怪了、火藥味很明顯啊。」
「會不會是你多心了?」
「嗯……嗯?」
就在六伊兩人四處嗅嗅尋找氣味來源時,仙藏眼尖地發現了轉角處走出了一個人來。
「嗯?潮江前輩、立花前輩,在走廊上做什麼呢?」
正好打此路過的久久知禮貌地向前輩打聲招呼。
「沒什麼……文次郎?」
想說身邊照理來講應該會給點聲音的、卻沒聽到文次郎講話,仙藏困惑地轉頭看了室友一眼。
只見文次郎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語不發地盯著久久知猛瞧。
「怎麼了嗎?」也感覺到文次郎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久久知跟著感到了些許不自在地開口發問了。
看了眼文次郎、再看了眼久久知,仙藏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久久知你、剛剛有去火藥庫嗎?」
「嗯?喔、有啊。」久久知亮了下手上的簿本、「土井老師拜託我們火藥委員會去複查火藥量的紀錄,所以我剛剛跟鷹丸兩個人在火藥庫裡檢查庫存。現在正要拿記錄表過去給土井老師而已。」
「這樣啊……那不打擾你了、趕快送過去吧。」
伸手拍拍久久知的肩膀,然後推了下對方示意要他快點離開,雖然久久知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地再度跨開步伐,路過兩人後向教職員室的方向走去。
「……好了、文次郎,解釋一下吧。」
目送久久知的背影消失在下一個轉角後,仙藏轉回頭來、看了文次郎一眼。
後者則是將按在臉上的手挪開,表情卻同仙藏一般困惑。
「我也不知道啊……就突然聞到了。」文次郎看著久久知走過的方向,又伸手捏了下自己的鼻子。
「我也是等到久久知有經過我旁邊的時候才有聞到火藥的味道,總不可能你鼻子突然變靈了吧?」
但文次郎卻緊緊皺著眉頭,貌似在思考著什麼。
「……就當做是錯覺吧,」然後文次郎擅自結束掉話題,並催促著仙藏離開,「也可能只是我想太多而已。」
因為時間上也有所耽擱,於是仙藏這次就也不再追問的,沈默地跟上文次郎的腳步向前走去。
(但我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單純才對。)
仙藏眼神犀利地盯著文次郎的背後,如此思索著。
*
事實證明了、事情果然不單純。
自那次在廊上偶遇久久知時的意外後,文次郎發現自己的嗅覺似乎真的變得敏銳許多。
短短幾天內,除了火藥味,文次郎對於鐵鏽的氣味也變得敏感不少。對於身為忍蛋們的學生而言、身上必定是少不了許多兵器的,於是文次郎最近總是能嗅到濃濃的金屬味。
雖然文次郎是不討厭這種氣味、但還是覺得頗微妙的,俗話說事出必有因,那麼自己突然變成這樣、是否也該會有個源頭才對呢?
於是文次郎很認真的開始回想起最近的生活,然後他發現了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變數。
「……所以你就來問我那個藥的事情了嗎?」伊作沒停下手上正捲著繃帶的動作,只是分神抬起頭來看了眼特地跑來醫務室裡的文次郎,平淡地問道。
「不管怎麼想、都只想得到問題就出在那個藥上面……所以伊作、你知道些什麼嗎?」文次郎苦著張臉問道。
「……好吧、其實我沒跟你說的是那個藥有副作用。」像是沒事人一般地、伊作說出了讓文次郎有點想暴打對方一頓的事實。
「但是新野老師叫我先不要跟你說、因為不一定每個人都會出現,所以……喔嗚!?」
「好歹也先告知一聲啦混帳!」嗯結果還是忍不住一拳就過去了呢文次郎。
「唔嗚嗚──就是因為知道跟你說了你就打死都不會碰那個藥所以才不跟你說的啊!」
捂著方才被敲的頭頂,伊作根本是欲哭無淚地替自己辯解道:「但是那個藥對調整睡眠而言是真的有效對吧!新野老師說過、它的副作用是有可能會讓五感變得敏感,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出現副作用的影響啊……」
「……」好吧其實是不困擾啦,反正自己也不會說討厭這種氣味。
但文次郎還有另一個疑點想弄清楚的。
「但我的狀況好像是只針對某幾種味道特別敏感而已,這又該怎麼解釋?」
觀察至今,文次郎發現自己的鼻子只對火藥味、鐵鏽味和血腥味這三種氣味敏感。
照理說要靈、就應該全部都靈了才對,但這種限定性著實讓文次郎摸不著頭緒。
「欸……我也不知、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看著文次郎這次舉起的是十公斤算盤、伊作瞬間改口說道:「等新野老師回來我再幫你問問新野老師啦好不好……」
「新野老師呢?」
「最近出差中、現在人不在校園裡啊。」伊作淚目、害怕地盯著文次郎手上的算盤看。
這樣的話、就算再怎麼威脅伊作看來也得不到回答了呢。文次郎只好悻悻然放下算盤,賭氣地再度盤腿坐下。
「那你至少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先讓這樣的症狀緩解些吧,伊作。」保健委員長應該不只是掛名的才對。
「不知道。」
文次郎的右手再度探進懷裡。
「就、就真的不知道咩……」伊作再度嚇得聳起肩頭來猛搖頭,「這個藥的詳細就連新野老師都沒有告訴我啊、如果知道是什麼樣的草藥我還有辦法可想,但連這到底是用什麼煉製出來的都不知道的話、我也沒輒啊……」
文次郎狠狠地瞪了伊作幾眼,確定對方沒有在呼攏自己的意思,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追問。
再三叮嚀伊作只要新野老師一回到學園裡就要立刻通知自己,文次郎這才起身離開醫務室。
「……」一面捲著繃帶、一面目送著文次郎離開室內,伊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的。
「啊啊──!」然後忽然大叫著站起身來、慌張地跑到走廊上,朝還未走遠的文次郎大聲喊道:
「文次郎!你不能擅自斷藥喔!」
嗯然後伊作就得到了一個完美的滑倒回應自己。
「我先說這是新野老師要你喝一個月的、如果中途斷藥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喔!」
遠處原本已經爬起來正想衝過來的人又再一次完美地滑倒了。
「就這樣!」
最後一句吼完後、伊作人立馬縮回醫務室裡,關好門後立刻逃回桌邊。
……結果文次郎並沒有如自己預料的殺回醫務室來敲死自己、伊作著實為此鬆了口氣。
但對方會不會乖乖聽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呢。
伊作想想、還是決定走一趟去拜託仙藏繼續盯著文次郎比較妥當。
*
於是在服藥的這一個月中,文次郎雖然睡眠習慣是被調整得頗為正常了,但因為經常嗅得到這些刺激性頗重的氣味、依然還是睡得不怎麼安穩。
那天和伊作商量(?)過後的結果雖然很難接受、但自己也很清楚隨意斷藥的下場或許會比現在還來得淒慘,所以文次郎終究還是乖乖地繼續喝了。
然後、從今天開始算起,就是用藥的最後五天了。
*
「今天還是一樣?」
文次郎和仙藏正走在廊上,在經過四綠的教室時,文次郎反射性地皺起眉頭來。
仙藏明白他是嗅到了四綠裡以火器控出了名的田村三木衛門身上的火藥味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嗯。」
雖然不討厭、但終歸還是相當醒腦的氣味,文次郎伸手揉揉自己的眉間,用鼻子哼了聲回答了仙藏。
「是說你怎麼會知道你嗅得到血腥味啊?自己受傷的時候聞到的嗎?」
仙藏可以理解火藥味和鏽鐵氣味出現在校園內,但當時聽到文次郎對血的氣味也同樣敏感時,這個問題就一直擱在心裡,今天終於想起來便順口問問了。
「嗯?喔、那個嗎?」文次郎游移了下眼神貌似在思索著,「我記得第一次嗅到血腥味的時候是……在剛進行完生物委員會活動的竹谷身上聞到的。」
「竹谷?」難不成生物委員會例行活動還包括打獵嗎?
「對、只有竹谷,」文次郎一面想著、一面也露出了有些不解的表情。
「其他生物委員身上都沒有,獨獨只有竹谷身上有那麼重的血的氣味……」
「你沒問他原因嗎?」
文次郎遺憾地搖搖頭。
「嘖。」仙藏則是可惜了沒有緣由可以聽聽。
「……是說、真的就只對這三個味道有反應而已呢。原本還想說會不會再多加幾種,但看來應該就這樣了吧。」
「嗯。畢竟也只剩下五天。」仙藏表同意地點點頭、「但當然是再多幾種我才有樂子每天看啊。」
「喂!」文次郎只好斜眼瞪了仙藏一眼、弱弱地表示抗議。
於此時、文次郎突然又抽動了幾下鼻子後,瞬間臉全皺成一團了,連帶地嚇了仙藏一小跳。
「欸、怎麼了?」
「突然……有種很噁心的味道……」反射性地捂住嘴,文次郎猛甩頭似乎是想試著把氣味給甩開的,只可惜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文次郎竭盡氣力地擠出最後一句話來:
「我先走一步……」
語音方落、文次郎人就瞬間自原地消失了。
楞楞地看著文次郎飛馳著奔向遠方,仙藏還摸不著頭緒地、卻在這時從自己身後遠遠傳來某人的怪吼怪叫聲來了。
「文次郎你這個混帳ㄤㄤㄤ--ㄤ?……仙藏?」
轉過頭來、正好對上了在廊上全力衝刺過來的留三郎的眼神。仙藏只無聲地抬起手來向留三郎擺擺,「唷。」
「現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吧!」留三郎根本整個人都在噴火一般地、橫眉豎目地瞪著仙藏:「文次郎呢?」
「剛走掉了。」仙藏無謂地聳聳肩、道。
「什麼--!」然後是一聲拉長的怒嚎、嚎到仙藏覺得耳朵有點痛。
「文次郎那混帳到底!跑什麼跑啊!混蛋給我站住!」
看來真的是怒火在燒心一般地,留三郎立馬衝過仙藏身邊、高速向著文次郎離去的方向如箭般地飛衝而去。
……於是仙藏一個人被冷落在廊上。
默默地回想了下文次郎的表情、接著再把途中殺進來的留三郎放進去一起想了想。
不一會兒,仙藏突然笑開來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文次郎。」
純黑的笑容揚起、仙藏幸災樂禍地抬眼看了下兩人消失的方向後,心情愉悅地打算前往六葉長屋。
「答應了伊作有任何變動都要跟他說一聲的、雖然還不確定但還是先告知一下好了。」
順便等著看好戲囉。
仙藏的身影也同前幾人一般地、瞬間消失在廊上。
*
文次郎這兩天總是躲著留三郎。
不、與其說是躲著自己,倒不如說是他從自己身邊逃開一般。
總覺得有股鬱悶無處宣洩的、留三郎就算想抓人來問理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見不到。
明明就在同一個學園裡、不過才隔了幾個房間的距離的不是嗎?
「文次郎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啦!!!可惡!!!」
火大地將手上的書冊給狠狠摔向牆壁,留三郎越想越氣,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嘛嘛……留三郎你冷靜點啦。」
看著瀕臨忍耐極限的留三郎,伊作所能做的也只剩下安撫對方而已。
起身將留三郎摔飛出去的簿本拾起,然後走到留三郎身邊坐下。
順順留三郎的背後,伊作不再說話了。
不甘心地咬咬下唇,也覺得自己在房間裡發脾氣很不恰當,留三郎只好默默將火氣壓回心裡。
「……抱歉、沒事了。快睡吧。」
明天一定要抓到文次郎那傢伙好好暴打他一頓才能釋懷啦可惡。
豎著眉、滿腦子都在想文次郎的留三郎躺上床鋪後,暗暗地決定了明天的行動目標。
*
然而事情卻沒想像中的順利。
這或許是留三郎打從認識對方開始、第一次追不到文次郎的狀況。
《 試閱部分結束 》